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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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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珩暫時解決了藺西臨, 垂下眼,發了個消息給遠在A市的寧長青。

寧長青接到藺珩微信時正在餐館的包廂裏,他回來幾天一直住在酒店, 翁熊幾個知道他回來了非要聚會。

聚了一次後, 翁父翁母聽說寧長青在A市,也要請他吃飯, 專程再感謝一次上次醫館的事。

上次要不是寧長青幫忙將那個中風的老頭暫時治好說出真相, 他們醫館真的百口莫辯。

所以這會兒寧長青就在包廂裏和翁熊以及翁父翁母吃飯。

【藺:在做什麽?什麽時候考試第一門?】

【寧:下周考第一門,在陪同學的父母吃飯。】

翁父翁母對寧長青這個兒子的同學是怎麽看怎麽喜歡,有實力有善心, 最重要的是他兒子大概也被激勵了, 終於知道發憤圖強, 好好學習中醫。

寧長青不太習慣應付長輩, 但翁父翁母問的話他也都一一回答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寧長青去洗手間, 翁熊趕緊也說自己要去,跟了上來。

邊走邊壓低聲音嘿嘿笑:“我爸媽就這樣,特別熱情, 對誰都這樣,但性子就這樣。”他還真怕寧同學這種性子不太習慣這種。

寧長青搖頭:“挺好的。”他第一世的時候曾經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相處氛圍。

翁熊想到寧同學的身世,差點沒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他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長青很快轉開話題:“後來那個蔣氏醫館怎麽樣了?查到背後是誰了嗎?”

想到這翁熊咬牙切齒:“蔣氏醫館後來被查封了,那坐堂的蔣醫生連醫生執照都沒有怎麽敢開醫館的?還打價格戰,被關了進去。但他這瞧著顯然不是主謀,不用想估摸著也跟彭峰他爸有關, 那段時間蔣氏醫館出事後,我家醫館就沒被舉報了。”

這擱往常,彭父可是時不時都要舉報一下他家醫館的。

也不鬧大, 就是惡心人。

彭父顯然深谙此道。

翁熊一提起彭父就覺得激起自己的話癆:“我就想不通,這都多少年了,得二十年了,我爸也沒得罪過他吧?不就是從小到大比學習沒比過我爸,到了大學我爸成功娶到了他的女神?可至於二十年就盯著我們家?他不是也娶了白富美,繼承了老丈人的私立醫院?這跟我家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結果……”

老子欺負了他家,兒子還跟他作對。

這特麽也太糟心了。

但翁熊就算再有怨氣,這麽多年下來,卻也不得不低頭,彭父在A市權力大,他也不明面上來,就暗地裏舉報,一次次來,就算沒成功過,但對他們家醫館來說,卻是災難。

也不知道這何時是個頭……

寧長青將這些都聽了進去,這個彭父顯然心理已經扭曲了,就是得不到不甘心。

轉而打擊報覆,但偏偏又把分寸拿捏的不至於出事,這種把柄並不好抓,而且即使抓到了,也不能一下子將他給錘死。

寧長青斂下眼,就在這時,突然翁熊拉了他一下,兩人轉到一個空包廂裏。

寧長青乍然被拉到這裏,挑眉,卻沒說話。

翁熊耳朵貼著包廂內側的門聽著外頭,直到聽走遠了,才小心翼翼打開門,往前瞟了一眼,這才帶著寧長青出來。

寧長青順著他剛剛看過去的目光看去,發現是四個人,兩男兩女。

從背影上看,兩個男子一個西裝筆挺,另外一個頭發花白,身上有種即使年老也儒雅的讀書人的氣質。

而兩個女子都穿著旗袍,身材很好,從背後瞧不出年紀。

寧長青看了眼翁熊,後者皺著眉盯著那個中年男子:“你認識他?彭父?”

能讓翁熊這個老好人這麽不喜歡的,估計也就彭峰和彭父了。

翁熊嗯了聲:“就是他,剛剛他身邊的就是老院長和他女兒,就是彭父的老婆,另外一個女的不認識,好像沒怎麽見過。”

翁熊覺得晦氣,好不容易請寧同學來吃個飯,竟然遇到了彭父。

他對老院長倒是沒意見,畢竟老院長在他們A市還挺有名的,是個好醫生,做了不少好事,也幫了不少人。

就是眼光不行,竟然選了彭父當女婿。

結果翁熊沒想到他們出包廂離開餐館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了老院長一行人。

翁父顯然是認識老院長的,主動上前打了招呼:“胡院長,這麽巧。”

擡眼和彭父對上眼,彭父顯然臉色就難看下來,卻也只是一瞬間,很快露出一個溫雅的笑:“翁兄,好巧。”

翁父只是點點頭。

寧長青的目光從老院長四人身上掃過,老院長瞧著有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精神頭卻不錯,的確是個儒雅的老人。

旁邊年紀四五十歲的旗袍女子應該是他的女兒,也就是彭母,長得和老院長有點像。

至於彭父這些年養得氣度倒是不錯,面皮俊朗,保養的很好,四五十的年紀瞧著也就三十多。

四人中另外一個女子大概三十歲,也是一身旗袍身材很好,寧長青的目光本只是淡淡從她面上掃過,可等掠過時,卻是一楞,隨後不動聲色斂下眼。

老院長也只是A市研討會見過翁父幾面,也不熟悉,很快兩邊的人就分開了,只是兩邊的人分別從餐館往外走時,寧長青回過頭,目光從老院長四人看過去。

剛好看到落後一步的彭父正低著頭,像是暗自發脾氣,又不敢太過表現出來,而之前那個三十歲的女子像是察覺到什麽,故意慢走一步,無聲歪頭朝他笑了下,手指頭借著夜色,不動神色在彭父手背上擦過。

彭父感覺到,偏頭看她一眼,虛虛點了點她。

在彭母回頭的瞬間,又挺直背脊,輕聲上前兩步,溫聲歪頭和彭母說著什麽。

寧長青將這一幕看在眼裏,雖然天黑,但他視力好,所以剛剛確定女子的故意碰的彭父,但有意思的是彭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警告似的點了點女子。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點,讓寧長青確定,兩人絕對有點什麽。

等先送了翁父翁母回醫館,翁熊回宿舍,寧長青則是回酒店,等快到寧長青的酒店時,寧長青讓翁熊和他回去一趟。

翁熊什麽都沒問就跟著寧長青回了酒店。

等跟著到了酒店房間,翁熊擼起袖子:“寧同學,是有什麽東西要幫忙搬嗎?”

寧長青摘了帽子口罩,坐在一旁,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翁熊奇怪坐下來:“寧同學?”

寧長青卻是開門見山:“你覺得彭父和彭母的感情怎麽樣?”

翁熊啊了聲:“這我也不太清楚,但挺外面還有媒體報道好像還行,但是吧,彭父這人不行,小心眼,到現在還因為我爸娶了我媽怨恨我爸,這都多少年了?”

寧長青:“剛剛那個三十來歲的女士你認識嗎?”

翁熊搖頭:“有點眼熟,但不認識,一時記不起來,但肯定是在哪裏見過,應該是他們醫院媒體采訪的時候?寧同學你是不知道,自從彭峰他爸接管私立醫院後,整天找媒體宣傳他們醫院,還打了很多廣告,不過效果還真不錯,我是逛街老是能看到他們醫院的各種小廣告……”

至於有沒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寧長青嗯了聲,直接把剛剛彭父和那個女士的小動作說了:“目前只是懷疑,如果是我多想了,這事暫時只你我兩人知道即可。若是想證實這點,可以先查一查兩人的身份。”

既然彭父做了這麽多針對翁家的事,私德有虧,翁熊這個苦主禮貌性“回禮”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是真的,那麽這將是能把彭父徹底拉下來的一個契機。

翁熊沒談過戀愛,他都懵了:“這、這……”也行?

寧長青:“這自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位女士應該是有孕了。”

翁熊猛地站起身,半天沒忍住就是一聲:“臥槽……”

特麽那這可能性直接有一半啊,就算不是,他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翁熊激動的在房間轉了一圈,終於平覆好激動的心情:“我這就去查!我肯定是見過那女士的……不管這兩人有沒有問題,我都替我全家感謝寧同學!”

翁熊很快就跑了,一刻都待不住了。

寧長青無奈搖頭,如果這事是他想多了,那在A市的這段時間,接下來他會去找別的辦法解決這個彭父。

私德有虧,隨時隨地捅有真才實學的同行一刀,甚至不惜讓蔣氏醫館存在只為了陷害別人,這種草菅人命的人,不配留在這一行。

藺珩的電話打過來時寧長青剛洗完澡出來,他邊擦頭發邊接了電話,對面藺珩那邊很靜:“回酒店了?”

寧長青嗯了聲:“回了,你這會兒在家?”

藺珩望著辦公室內的燈火通明,搖頭:“還在公司。”

寧長青擦頭發的手一頓:“最近公司這麽忙?”

藺珩望著手邊的資料,卻是笑了笑:“也就這兩天,有個‘大項目’要處理,等徹底解決後也閑下來了。剛好那時候你差不多第一門考試也結束了,我去A市看你?”

寧長青已經好幾天沒見藺珩,本來是打算考完第一門回C市一趟,藺珩也改紮針了,但想到彭父的這事,如果事情是真的,單靠翁熊一個人不一定能解決。

他想了想應了下來:“好,到時候我去接你。本來我是打算考完回去一趟,但有件‘大事’要辦,就不回去了。”

藺珩:“什麽大事?”

寧長青:“還沒確定,等解決了再告訴你。”

藺珩也沒繼續再問,兩人隨意閑聊著,等掛了電話,寧長青意外一看手機,發現竟然過去了兩個小時。

寧長青一時有些出神,隨後想想也許別的朋友也是這麽一聊就這麽久。

很快幾天的時間就過了,這幾天翁熊除了必要的課程在學校,其餘的時間都早出晚歸的。

翁熊這學期因為醫館的事格外努力,他已經覆習的差不多,即使直接裸考也沒問題。

所以也不擔心會耽誤考試。

寧長青回來的時候就看過翁熊的學業,這才沒隱瞞第一時間就告訴了翁熊。

離考試還有兩天的時候,翁熊終於將那位女士的身份查清楚了,更是興奮異常。

這事他不敢和父母說,也不敢跟別人說,跑到寧長青的酒店,等門一關,激動道:“寧同學,你猜對了!他們兩個之間果然有貓膩!”

他這次為了抓到彭父的把柄廢了不少功夫,但好在有所收獲。

翁熊這幾天沒閑著,他雇了兩個私家偵探跟著彭父,沒多久就拍到不少彭父和那個女士的照片。

他拿著照片讓人去查,很快也找到這個女士是誰。

因為對方還真的在媒體鏡頭裏出現過,還出現過好幾次,所以翁熊是記得的。

這個徐女士,今年三十歲,是七年前進的私人醫院,一開始剛畢業進來醫院只是當營銷部的助理,負責私人醫院對外廣告對接這一塊。

後來不到一年,這個徐女士,在彭母來醫院找丈夫的時候被一個受傷送來就醫卻精神失常的人差點給傷到,當時是徐女士剛好經過救下的彭母。

兩人雖然差了十幾歲,但彭母被徐女士救了後,兩人接觸下來,愈發覺得徐女士跟她很談得來,加上有這層關系在,加上彭母畢業後在家相夫教子,性子被養得有些天真,幹脆兩個相差十幾歲的義結金蘭,成了姐妹。

而這個徐女士自從成了彭母的義妹,很快就成了營銷部的主任,到了如今,直接掌管整個醫院的營銷部,還是醫院的形象代表。

翁熊深吸一口氣:“這個徐女士,今年也才三十歲,至今未婚,也沒聽說有男朋友,一直都是單身。聽說好多人追她,但她一直都說以事業為主。但她因為職務的關系,每個月都會陪彭父這個現任院長出差,不過她是彭母的義妹,從未有人懷疑過什麽。”

但一個單身至今卻突然懷孕,而她最多接觸的人那絕對有很大的嫌疑。

加上之前看到兩人私下裏的小動作,很難不讓人懷疑。

寧長青嗯了聲:“那就繼續讓人跟著,後天就是考試,先準備考試吧。”

翁熊一掃之前的郁悶,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麽他不僅能給家裏人出氣,也能揭穿彭父的真面目,這種人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問題是,他還是靠著老丈人上位的。

很快第一門考試的時間就到了,寧長青一大早就先去了學校,他戴著口罩帽子,因為站得偏,倒是沒人看到他。

加上他這學期沒怎麽來學校,加上很少人知道如今那個大火的寧長青就是他們學校的,所以就算是真的遇到了,怕是也不會想到是他。

八點開考第一門,七點四十五的時候,寧長青差不多要進考場前,突然接到了藺珩的電話。

寧長青奇怪拿起來:“怎麽這會兒給我打電話?”

對面傳來藺珩很輕的笑聲:“你八點要考試了吧?提前給你打電話給你打氣。”

寧長青自己都沒發現斂下的眼底帶了笑意:“你這麽早就去公司了?”

藺珩搖頭:“沒有,九點要在郊外參加一個土地項目開工剪彩,有不少媒體要來。”

寧長青還是頭一次聽到藺珩參加剪彩,想了想對方穿著西裝站在一群人身邊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出神:“九點就開始了?”

藺珩是算準了時間:“你十點半考試結束吧?”

寧長青頜首:“對,所以看不成你剪彩了。”

藺珩笑著道:“我不出現在鏡頭前,由人代替,我只負責到場就行。”

寧長青雖然這麽說還是挺遺憾的,他還沒見過藺珩工作時的模樣:“回頭你拍點照片給我發過來好了。”

藺珩道:“好,你快考試了,去吧。”

寧長青嗯了聲:“我考試要沒收手機,等出來後給你電話。”

藺珩一一都應了,等對面掛斷電話,他才慢慢把手機收了起來。

特助在前面副駕駛默默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幾乎沒有:“老板……都已經安排好了,兩天前藺西臨已經出院,我們的人一直秘密跟蹤他,沒讓他發現。他用所剩下的錢買通了兩個不要命的,還自制了很多土炸藥。還專門打探了我們這次剪彩的地點,怕是會專門……”

藺珩嗯了聲。

特助吞了下口水:“不過到處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得到的消息是我們剪彩,其實不知道他們放土炸藥的舊樓是我們本來就要爆破拆除的廢舊樓。也提前告知了那些媒體記者,會當場直播播報,但老板放心,絕對會在十點之前結束。”

特助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還需要掐著點解決這事。

但從剛剛電話來看,老板是專門選在那位寧先生考試沒辦法拿到手機的時間來徹底解決掉藺西臨。

這次估計藺西臨病發之前,都要在牢裏度過了,甚至包括被他拉入其中參與的那位奚青昊。

這次聯系那兩個不要命的,都是奚青昊夥從他那個便宜弟弟寧正濤最近結交的朋友聯系到的。

這算是一網打盡嗎?

要說狠,還是老板狠,對自己也狠。

但跟本來就要爆破的舊樓相比,那位臨少爺怕是想不到他們那點土藥,壓根沒啥大用處。

不過有這個動機加心思,以及真的實行了,也足夠牢底坐穿。

本來這個項目要半年後開始的,楞是被老板給提前了,就是為了這一幕。

而另一邊,寧長青進了考場,八點準時開始考試,很快試卷就發了下來。

一共兩個半小時,考試結束前一個小時不準提前交卷。

寧長青用了半個小時就答完了考卷,一直等到九點半,才交了試卷。

他是第一個交卷的,拿回手機,等到了外面,學校裏幾乎沒什麽人。

他從樓梯走下去,朝著偏僻的地方走,提前開機。

剛剛和藺珩聊天的時候忘記問了他在什麽地方剪彩,不過藺氏這麽大的企業,既然請了媒體,那新聞上肯定有播報。

他搜了一下,很快就找到直播的入口。

寧長青點進去的時候,很快有畫面出現,因為這種企業新聞看的不多,所以人數不多,但也有幾千人。

出現在畫面上的是一個記者,拿著話筒面對鏡頭指著身後遠處正在播報:“大家可以看到後面這幾棟樓以及廠房就是今天即將動工的,剛剛的剪彩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這是藺氏今年的一個大項目,不僅藺氏的幾個負責人過來了,項目合作商也都有參與剪彩,當然,今天藺氏如今的老板也過來了,就在身後不遠處這輛車上。藺氏這位老板一向神秘,我們是不許進入警戒線以內的,就在這裏現場播報好了……”

因為被允許采訪的地點離舊樓隔得有些遠,警戒線也一直拉著不許人靠近,四周是郊外很空曠,這導致直播風聲很大。

身後的幾棟舊樓應該是舊廠房,很大很空,所以那輛黑車緩緩往裏面開時,顯得很明顯。

寧長青望著鏡頭裏的那輛黑車,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但想到這裏面的可能是藺珩,倒是很快註意力被車內的人吸引了去。

只是下一刻,等黑車剛開進舊廠房裏面時,突然隨著轟隆一聲響,那輛黑車經過廠房內的空地時,有什麽東西被引爆,雖然爆炸力度很小,卻也讓那輛黑車引燃。

原本還在播報的主持人傻了眼,顯然也嚇到了,鏡頭一晃,很快就亂了起來,聽不清聲音。

寧長青一直望著那輛黑車,所以爆炸驟然響起時,他腦海裏瞬間空白一片,完全楞在那裏忘記了反應。

他怔怔的,甚至完全沒了思考,只是死死盯著那輛車,好好的怎麽就爆炸了呢?

是假的吧?

藺珩還在裏面……不會的,他都把藺珩從死神手裏拉了回來,他怎麽可能會出事?

【宿主?你的情緒波動值竟然……】

腦海裏似乎有聲音在響,可他此刻大腦裏完全忘記了反應,什麽都沒聽清。

他望著鏡頭突然一黑,四周靜得他仿佛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寧長青慢慢蹲了下來,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到最後幾乎無法呼吸,他能感覺到心臟每次的跳動仿佛都在疼痛。

就在這時,黑掉的手機屏幕重新亮了起來,上面瘋狂閃動著來電,而上面的兩個字,正是藺珩。

寧長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接通的,等對面響起藺珩的聲音時,他還沒回過神。

藺珩也沒想到竟然能打通,他一時坐起身,緊張著急之下喚道:“長青?你提前出來了?你回我一下,你沒看到什麽吧?你看到了?你別急聽我說,我沒事,真的沒事,我沒在那輛車上……”

寧長青所有的感官隨著藺珩著急的聲音仿佛慢動作般一點點覆蘇,他以為自己思緒出現了問題。

直到視頻通話彈出來,他伸手點了同意,等看到藺珩的臉從畫面裏出現的前一瞬間,他將鏡頭轉到了一旁。

等真的看到藺珩的面容,他無聲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臉色。

直到藺珩焦急不安的聲音重新傳來,寧長青才輕咳一聲,有些喑啞的聲音傳出來:“我沒事。剛剛信號不太好,你剛說什麽那輛車上?”

藺珩卻不放心:“真的沒事嗎?”他本來算好的時間,但沒想到寧長青竟然提前這麽快就出來了。

事發後,他看到人沖過去把人逮到,還是不放心試探給寧長青打了個電話,卻沒想到竟然打通了。

寧長青望著鏡頭裏藺珩的面容,他的手還放在心臟處,剛剛那裏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很微妙的酥麻感,如果之前他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麽,那麽此刻,他卻懂了。

這是心動的征兆。

只是他自己知道的晚了些。

寧長青聽著藺珩不安輕聲的解釋,突然道:“我其實都看到了,你真的嚇到我了。”

藺珩心臟一緊:“長青……”

寧長青:“所以作為補償,你來A市見我吧。”此刻,他迫切想見到藺珩。

藺珩一時楞住,顯然沒想到是這個補償,他本就是打算過去一趟的,幾乎沒任何遲疑就應了下來。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將這件事解釋清楚。

寧長青一直聽藺珩把來龍去脈緩緩說出來,半個小時的時間,他的情緒已經恢覆下來,等終於看向藺珩時,畫面裏出現的年輕人眉眼溫和,帶著無奈:“你倒是瞞得死,是不是我剛好出考場到時候都結束了?”

藺珩輕嗯了聲:“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十二年前就連累了你一次,這次我怕留下隱患,所以幹脆反過來算計了他。他和奚青昊、寧正濤,還有那兩個找來的人,這次應該都跑不了。”

只有徹底將這些人毫無任何反擊之力,他才能徹底放心,他怕不將人送進去,一旦他們還有餘力,會對寧長青出手。

即使以寧長青的身手不一定會受傷,但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允許這種事出現。

所以他提前將本應該半年後的爆破舊樓廠房改造提前透漏出去,但並沒有提前公布今日同時也是爆破日。

但所有人早就被清場,不會有隱患。

加上那兩個人藏進去的炸藥量也被減輕到不會產生大範圍波及。

至於他坐的那輛車,裏面是沒有人的,是自動操控著進去的廠房。

而另一邊,很快播報直播重新亮了起來,主持人也嚇了一跳,好在了解實情後立刻又直播起來:“剛剛突然發生意外,竟然有人意圖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對藺氏的老板下手,好在那輛車裏沒人,但如今在附近的那兩個嫌疑人已經抓到了。至於後續等官方通告,現在我們繼續今天的播報,這個項目一旦建成,日後將會成為C市……”

藺西臨在酒店裏本來十分鐘前看到藺珩坐的那輛黑車真的爆炸起來的時候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也的確笑了起來,甚至沒想到成功的竟然這麽容易,可他還沒高興太久,就在他要搜尋更多的消息時,中斷的直播重新開始,結果藺珩竟然沒事?

與此同時,他酒店房間的門也被敲響了。

……

這次藺氏項目是有當地的新聞臺直播播報的,本來只有幾千人觀看,但因為中間發生的事牽扯到藺氏,很快熱度就上來了。

好在不到十分鐘又重新直播,人沒事,也沒出現任何意外,項目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但所有趕過來的吃瓜群眾卻只想知道別的啊。

【啊啊啊我們不想等通報啊,兩個嫌疑人?故意對這位藺家主下手?主持人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難道是一場豪門為了利益的廝殺?】

【前面你腦補太過了,怎麽可能?聽說藺氏這位家主幾年前就將位置坐得穩穩的,怎麽可能有這種事?】

【不過我挺好奇這位藺家主的情況,聽說他在家裏排行第三,怎麽由他接管的?】

【我知道!我也算是家裏跟藺氏有點接觸,聽說他大哥扶不上來,二哥好像十來年前出了事,一家都去了國外,所以只剩下他上位了……】

【我天,我怎麽腦補了一場狗血?】

只是沒等他們狗血,官方通報卻是直接震驚了一眾網友。

#豪門恩怨就在身邊#

這條熱搜很快上去了,點開第一條就是官方通報。

因為牽扯到的藺氏以及差點被謀害的藺氏老板,而等主謀的身份一出,所有人都驚掉下巴。

【臥槽,侄兒要小叔的命?還是因為十二年前的舊怨?】

【我怎麽沒看懂?十二年,這位藺老板的二哥也就是這個侄兒的父親買通綁匪綁了這位家主,後這個二哥畏罪跳樓沒死,所以一家被送到了國外,也沒追究責任。結果……十二年後,老子病死後,這個兒子竟然跑來殺他小叔這個十二年前的受害者?】

【我無法理解這人的腦回路,但只想說一句……這種忘恩負義的,判死刑也不為過!】

【就是啊!十二年前都放過一馬,結果還反過來又害?這要不是命大……估計……】

【只有我的關註點有點偏嗎?這兩個從犯奚某昊、寧某濤,我怎麽想到了那誰?】

【應該是名字差不多吧?畢竟那人應該不至於吧?再說了,他也不認識藺家這個家主吧?】

這個熱搜上了沒多久,很快就被撤了。

但認識藺家的幾家都震驚了,顯然沒想到十二年前竟然還發生過這種事。

藺珩之所以公布出來,是先一步斷了那位前二嫂的後路。

省得藺西臨被判刑後她出來反潑臟水影響到藺氏,不如幹脆將當年的事直接說出來。

當初之所以瞞著,是自己身體不好命不久矣,也怕那個消息會引來藺氏內部的爭鬥。

但如今藺氏完全在他的掌控中,他也不會死,那再隱瞞也沒必要。

更何況,他顧忌著親情沒說穿二哥幹的那些事,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說出來。

最震驚的大概就是老大一家,藺老是不知道藺珩今天幹的事,等知道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他接到電話時嘆息一聲:“都是真的。”

四個字讓對面一家也沈默良久。

藺老幹脆也沒瞞著,直接說了當初藺珩被餵了毒命不久矣的事,如果不是剛好遇到一位名醫,怕是也……

這邊等藺老掛完電話,看到心虛的管家,後者低咳一聲:“先生說怕你知道會攔著。”

藺老:“那臭小子呢?給他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管家摸了摸頭:“先生說他去A市了。”

藺老:“……”這臭小子!惹了事就跑了,跟誰學的?

而另一邊,寧長青考完第一門後就直接回了酒店,洗了個澡出來看到翁熊問他在哪的消息,他回了先回酒店了。

翁熊讓他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去抓奸。

寧長青過了這麽久已經心情平覆下來,看到這條消息挑眉,拿過來手機打字。

【寧:怎麽說?】

【一個不倒翁:彭峰他爸和那個徐女士明天去鄰市出差,說不定還會一起開房,那個徐女士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剛好去抓個現行。】

【寧:行,明天確定時間再說。】

翁熊激動的睡不著,寧長青擦頭發的時候,系統又小心翼翼冒出頭。

【宿主你沒事兒吧?】

寧長青動作一頓:“我能有什麽事。”

【可宿主你剛剛情緒波動值……超過了一百……你能將所有靈藥的稀釋百分之百。】

但情緒突然暴增,它怎麽這麽心虛呢?

寧長青當時並沒有聽清楚系統說了什麽,這會兒回過神卻忍不住笑了下。沒想到他自己沒發現自己的心思,倒是系統這個統計的先用數據替他發現了。

不過即使沒有這個,他早晚也會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動心了。

或者說從當年第一世死後看著藺珩的人替他報仇,讓他死後的那些不甘與痛苦減輕時的感激早就刻在了心裏。

否則這麽多世過去,他為何獨獨對藺珩一直念念不忘?

或者當年被綁時的相處的日子,是有人第一次對他這麽好,會哄他會給他講故事,會告訴他好好活下去,告訴了他很多很多。

只是後來他再也沒見過那人,可當年的那份溫暖,卻被他銘記到死。

這些所有的一切潛移默化,最終在他早已死寂般的心湖再次砸下一枚石子,起了波瀾。

寧長青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動心的,可冷靜下來,他目前卻面臨一個問題。

藺珩他是個直男。

所以,他對一個直男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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